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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越來越流行了,也許再過些日子就不能稱爲流行了,就像我們從來不會認爲“茶”是流
行的飲品一樣,咖啡終究會像茶一樣歸類爲民生用品,柴、米、油、鹽、醬、醋、茶可得再
加上咖啡兩個字囉!
“茶”跟“咖啡”實在很相像,除了使用的部位不同之外,一樣要經過發酵、烘焙等過程,
尤其是烘焙。
大哥有一段時間在阿里山做茶,從採茶開始可以說無役不與,一直到烘焙爲止。到了烘焙這
一關其他人都幫不上忙,只有等著差遣的份,因爲這是焙茶師傅的招牌所在!在比賽的季節
裏更是不敢稍加大意,深怕有所散失砸了招牌。當然,在比賽中能拿到冠軍不但頓時身價百
倍,同時也是揚名立萬的機會,所以在怎樣懶散的師傅在這時節都得打起精神、認真一番。
也因爲有一羣講究美食的饕客在一旁推波助瀾,使師傅們爲了求得好價錢和提升身價,莫不
盡心盡力的努力鑽研,找尋各種新的方法來表現茶的風貌,使得“臺灣茶”的名聲遠播海外
,讓同爲茶的國度的日本客,絡繹於臺日之間!
一斤茶可以喝多久呢?如果每天衝個兩泡,大約可以喝個上把個月吧!如果你有數種茶葉輪
著喝,那麼一斤茶總得花個三、兩月以上才消化的完,你說,新鮮重不重要?當然很重要!
但是有些事可能比新鮮還重要!
剛烘焙好的茶並不馬上衝來喝,而是需要放上一段時間,讓烘焙味有消散的時間,並讓茶的
刺味收斂些,使茶本身的味道慢慢的醞釀出來,這才能將茶的味道真正展現出來,所以新鮮
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
葡萄酒也是一樣,好價錢的葡萄酒並不是新鮮的,而是陳年的,當然不是愈陳愈好,看的是
產區、年份和酒廠,像每年冬末春出的“薄酒來”就是明顯的例子,它不是不好,但是它是
個季節性的產品,飲用期過了就差了。
咖啡也是一樣,不是新鮮的就好!想想看,所有的國際大廠,要進口咖啡豆到臺灣來,要多
少時間,光是海運的時間就得幾個星期,再加上存放、包裝、通關、出關至少也要上把個月
,空運也要兩個星期左右,你說新鮮重不重要?當然很重要,不過還有比新鮮更重要的事。
葡萄酒看的是年份、產區和酒廠。茶葉看的是收成的季節和烘焙的師傅。那咖啡呢?不會只
看新鮮吧?產區呢?烘焙師傅呢?這個可能比新鮮來的重要吧!
我不是說新鮮不重要,我是說還有一些事比新鮮更重要;例如烘焙的方式、烘焙的手法還有
包裝和保存的方法,這些事可能比新鮮還來得重要許多!
我們先從烘焙談起:大致上烘焙可分爲兩大派,一是熱風式,一爲半熱風式。兩者的差別在
於熱源有沒有直接接觸筒身。
一般小型商用烘焙爐(約60公斤以下)絕大多數爲滾筒式的半熱風爐,火苗包覆筒身的受熱
方式使咖啡豆接觸到不同方向的溫度,使咖啡豆能依據烘焙者的知識和功力作調整以做出獨
特的咖啡。
熱風爐的熱源來自爐身附近的熱風室,燃燒器在此產生高溫,再經由管路引至烘焙室,咖啡
豆接觸的溫度一致,烘焙較爲穩定,不過爲了控制準確的溫度,熱風爐都是以電腦來控制,
所以在口味質感上較缺少變化,
較大型的烘焙工廠纔會採用熱風式的烘焙爐,熱風爐不一定是滾筒的方式,有轉盤式,也有
輸送帶式,一次烘焙量通常有3至400公斤以上,一次烘焙時間通常短至數分鐘,也有特別爲
講求效率的烘焙工廠設計的小型熱風爐,不過價錢通常比半熱風式高出數倍。
前陣子網絡上熱炒的爆米花機就是熱風式的簡單版,後來延伸出的數款家用熱風烘焙機,新
設計的外型,加了一些控制鈕,可視爲爆米花機的豪華版。
半熱風式和熱風式各有擁護者,但是我們可從使用者的角度瞭解到其中最大的差別是“效率
”,並不是“品質”!熱風式至少可節省一半以上的時間,對於同樣規模的工廠而言,省一
半時間等於多一倍產量,所以,當現有的規模不足以應付需求時,換裝熱風爐就成爲最便捷
的方法!
但是烘焙爐的不同跟新鮮有什麼關係呢?不管什麼爐,剛烘焙好的豆子不都是新鮮的嗎?是
的!真要說的話,是沒啥關係!
我問:“你喝得到剛烘焙好的咖啡豆嗎?”
你說:“我可以自己烘啊!”
我問:“烘好了之後呢?”
你說:“用罐子裝起來啊!”
我再問:“你爲什麼不馬上喝呢?”
你再說:“不能馬上喝啊,要過一天比較好喝!”
我又問:“爲什麼是一天,而不是二天、三天、四天……,幾天才叫做‘新鮮’”
你說:“……?”
所以,不是新不新鮮的問題,而是如何保存新鮮的問題!新鮮一旦需要保存就不是新鮮的問
題了!就像茶和葡萄酒一樣,新鮮不是最重要的,“如何做出最好的味道”、“如何保存最
好的味道”纔是最重要的!
但是,“你知道嗎?不同的烘焙設備和不同的烘焙手法會影響保存的結果?”
對烘焙者來說,這是另一個重要的事!
啡豆在半熱風式的烘焙爐裏受到的溫度比較複雜;第一種熱是咖啡豆碰觸到火苗直接包覆滾筒的內筒壁的“接觸熱”,第二種是燃燒所產生的熱氣流也就是“熱風熱”,還有一種就是兩種溫度交叉所形成的“輻射熱”。
會稱做半熱風式是因爲第二種熱“熱風熱”,這種熱是“燃燒”所產生的熱氣流,雖然有排氣設備抽取熱風,但是這種熱風的流速較低,並不是直接的溫度,所以半熱風爐溫度的控制主要來自包覆筒壁的接觸熱,這三種不同溫度的熱,交互作用下使咖啡豆呈現多樣性的風貌,如果烘焙師傅掌握要領,就能夠創造出獨特的風味。
熱風式烘焙爐的溫度來源就簡單的多了,燃燒器產生的溫度經過送風機的吹送,使烘焙室的溫度一致,咖啡豆進入之後,受到熱風的吹拂,溫度提升較快,很容易就達到工作溫度。但是在強勁熱風下溫度提升得快,咖啡豆也變化得快,許多成分在轉眼間就消逝無蹤,所以烘焙出來的咖啡豆就顯得較爲單調,質感不若半熱風式來得豐富。
瞭解烘焙設備的差異後,我們才能據以推斷如何保存;半熱風式烘焙爐的烘焙溫度提升較慢,咖啡豆的變化比較慢,這意味著咖啡豆裏的成分如單寧酸的澀味,咖啡因的苦味或者脂肪酸的香味、纖維質的焦糖化,會有比較充足的時間來轉化。
半熱風式的烘焙較慢,因此咖啡豆裏的成分變化較慢,烘焙好後,內裏的成分較爲豐富、充足,所需要的排氣時間較久,所以同樣的保存方式之下,也能夠有較久的保存期限。
熱風式的烘焙爐在強勁熱風的吹拂之下,溫度提升的非常快,短短的數分鐘就能做一次烘焙,甚至在兩分鐘內就可以烘焙完畢!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咖啡豆裏的成分來不及變化便被急速分解、拋離,殘留的成分附著在表層上,內裏是空虛一片,所以只要一開始排氣動作後,表層的成分迅即消失,剩下的就只有空殼子的咖啡豆,一開始氧化作用就變質了,所以熱風式烘焙很不耐存放。
這就是有人說烘焙好的咖啡豆必須在“2到7天內”喝完的原因!因爲再好的保存方式,也無法阻止排氣動作,所以你打開包裝時聞到的香味是短暫的。接下來的氧化作用,在短短的數小時就可能使咖啡變質。更何況是一包保存期限高達兩年的大型烘焙廠所出產的咖啡豆呢!
對熱風式烘焙來講這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所以“新鮮”就成了熱風式烘焙的罩門,讓那些使用爆米花機起家的烘焙人士,大肆批評不跟他們同流的烘焙者所烘焙出來的咖啡豆!
因爲他們不知道烘焙設備的不同,會使新鮮有不同的狀態,不同的狀態會影響保存的期限和效果!
新鮮就是新鮮怎會有不同的狀態?我們隨便舉一個例子來解釋;蘋果樹上結了一堆紅蘋果,請問客倌,當蘋果由綠轉紅的時候摘下來,蘋果剛紅的時候摘下來,蘋果熟透的時候摘下來,到蘋果自己掉下來,哪一個時間摘的蘋果新鮮?
開玩笑,剛摘下來的蘋果都嘛是新鮮的,就連剛掉下來的那一顆也是新鮮的!
對!都是新鮮的,但是我們都知道不同時期摘的蘋果喫起來不一樣,這是不是新鮮的不同狀態?
再請問:你買的蘋果是幾天前的新鮮?
我們總認爲我們買的蘋果是新鮮的,雖然它從華盛頓州被採下來、坐船到臺灣來、到大盤、到中盤、到小盤、到我們的手上,經過了好幾個禮拜,我們還是認爲它是新鮮的,你說是新鮮的問題還是保存的問題?
烘焙的人如果不知道這個差別,或者不嘗試著去知道這個差別,那他的烘焙技術鐵定無法進步,就算是電腦全自動控制的烘焙廠也是一樣,因爲再進步的機器還是需要人去設定。
如果不知道新鮮的不同狀態,那麼就很難掌握保存的方式,以致於有些人就會特別強調新鮮,尤其是家用爆米花機和類似的家用熱風烘焙機所烘焙出來的咖啡豆。特別需要強調新鮮,因爲他的新鮮是強弩之末。
爆米花機和家用熱風烘焙機是簡陋的熱風機,受天候、電壓、風量的影響很大,基本上就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所以烘焙出來的品質是忽好忽壞,另外它所使用的內部零件不是爲工業使用而設計有耐久性的問題,通常使用一段時間之後,性能會有相當幅度的衰退,以這樣一種不穩定的機器來詮釋烘焙,解釋新鮮,有落入以偏概全的危險!
所以家用的就是家用的,它只是讓你瞭解烘焙是怎麼一回事,堪用而已,玩玩就好,不要要求太多,要要求就升級設備吧!
對烘焙者來說,“瞭解新鮮的狀態”和“保存新鮮”遠比“新鮮烘焙”來得重要許多,所以,我不是說新鮮不重要,我是說還有比新鮮更重要的事!而這些事你可能需要更努力才能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