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徐濤和他的三位創業小夥伴還只是重慶西南政法大學大二的學生,四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用濃郁的“理想主義情懷”培育出第一家豆芽咖啡館。而讓小夥伴們沒想到的是,這個“柔弱”的校園咖啡館竟能迅速茁壯成長,並以平均每年一家分店的速度,優雅佔領重慶的高校咖啡市場。
這四個平均年齡只有23歲的年輕人如何能將一家獨立咖啡館打造成直營連鎖?又是如何將連鎖做成企業呢?答案就讓“豆芽”來說吧。
創始人:安靜的“野馬”
重慶市渝北區果園新村社區,與西南政法大學僅一街之隔。除了居民,更多的是西政學生來往於此。社區比想象中疏朗,街道並不寬敞,餐飲店飲料店各種小商店沿街密集排開。走過的路都會被各種香味兒覆蓋,店裏因烹飪飄出來的煙霧融進重慶秋日午後的朗朗日光裏。
這裏不乏濃濃的生活氣息和市井之氣,但也不缺零星點綴其間的時尚之感。豆芽咖啡館便隱匿於此。“豆芽”的存在,的確爲這裏帶來一抹清新的感覺;而這裏,也凸顯了豆芽“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
豆芽咖啡館出現在這裏,看似突兀,實則是完美契合。這種契合度來自豆芽精準的選擇,而一次次的選擇自然離不開四位年輕的合夥人。
你印象中成功的創業者是什麼樣的?自傲張狂還是低調謙遜?這些標籤用在豆芽咖啡館四位創始者身上似乎都不合適。
徐濤可以說是創辦豆芽咖啡館的發起人。他說話的聲音一直維持在一個你剛好能聽到的分貝,不快不慢,語氣平和,即使情緒激動也未見音量提高,常常嘴角上揚面帶微笑。溫吞的樣子讓你覺得平靜而非着急。而另一位創始人汪小康也亦如此。他們都不約而同用“平淡”一詞來概括這一路風雨,且均享受期間的苦與樂。你會在和幾位創始人的交流中輕易感受到他們性格中的幾絲寡淡成分和一股溫和的力量,而這些與豆芽咖啡館呈現的感覺高度吻合。
四年前,徐濤還是青澀的大一學生,初入校門的他就已發現大學生活與自己所憧憬的大相徑庭。爲了獨立生活,大一的他利用課餘時間做兼職,還幹過賣電話卡、擺地攤等小生意,同時也做着一些屬於青春的冒險和新鮮的夢,他也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結識了這三個志同道合、同校同級卻不同班的朋友。他們既然走到一起,那就註定要做點“新鮮事兒”!
徐濤最先有創業的想法,可是項目卻不確定,但他很喜歡咖啡館的感覺:舒適,安靜,美好。他把這個想法和三位小夥伴說過之後,大家一拍即合,都覺得這就是他們要做的“新鮮事兒”。
這四個年輕人說幹就幹,首先開始了市場調查和項目選址。
咖啡是時下年輕人尤其是白領鍾愛的休閒方式,而在西南政法大學卻完全是一塊空白的市場:西政內外沒有一家咖啡館。既然有需求,那這就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商機。
接着是選址,他們之所以把咖啡館選到果園新村小區街道里,一則是因爲此處離西政很近,又是學生們的美食天堂,學生的客流量極大;二則是因爲這裏租金便宜,對於幾個在校學生來說,投入少,壓力小。
創業初期他們拼拼湊湊一共投入八萬元,加上後期裝修一共十萬元,就這樣把豆芽咖啡館開起來了。
誰也沒想過豆芽咖啡館會如此紅火,隨便一個西政人都能準確爲你指出豆芽咖啡館的位置。而這幾位創始人當然不會止步於此,他們已經不滿足豆芽只在西南政法大學亦或是渝北區,這種“局氣”讓他們不舒服。可是他們又從未乘熱打鐵,快速擴張,而是客觀分析,合理選擇,這種謹慎是性格使然。但是你也別忘了,他們可都是年輕人!
去年年底,豆芽咖啡館進駐南方翻譯學院,實現了跨校不跨區的“走出”目標;今年年底,豆芽咖啡館會在南岸區重慶郵電大學開第四家分店,這是既跨區又跨校的一個嘗試。而這四個人的夢想正在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實現。
第一個“喫螃蟹的人”
你記憶中一定有一家和自己青春有關的校園咖啡館。他們專屬於一個學校,但卻很少有能夠做成校園連鎖的,豆芽卻成了第一個“喫螃蟹的人”,至少在重慶如此。
豆芽咖啡館最初並不叫“豆芽”,而是叫“café 1930”。之所以改名,是因爲“豆芽”更適合校園學生的感覺:清新,柔弱,堅強且充滿希望。而選擇豆芽作爲店名,也是爲校園連鎖做準備。
開店之初的豆芽處於一種“自嗨”狀態,沉浸在一片讚揚的喜悅裏。
徐濤和其他三位合夥者都人脈廣,朋友多,他們想通過朋友的光臨帶來更多的顧客。開業之初每天都有許多朋友過來,但是真正來消費的卻很少,朋友之外的顧客就更少了。徐濤回憶,第一個月很熱鬧,天天接待朋友,但每天的收入就幾十塊,或者一百多塊。三個月下來,平均每月虧損6000元。
面對這種情況,他們否定了通過朋友帶朋友增加顧客的被動方式,而是主動出擊。他們一致認爲:只有當咖啡館的整體模式滿足人們更深層次的需求時,纔會吸引顧客,留住顧客。整體模式是強調咖啡館的產品、環境以及服務,顧客的深層次需求則要注重體驗。於是,豆芽大刀闊斧的改革開始了。
在籌備開店之前,徐濤就找到商貿咖啡進行了簡單的咖啡製作學習,但只是一些皮毛知識和基本操作。爲了提高產品質量,達到加強技術的目的,徐濤繼續去商貿咖啡學習。即使在豆芽順風順水的今天,徐濤也依舊堅持在Mola咖啡上班學習。
對於產品,他們一開始有太多想做的東西,以至於菜單都變得天花亂墜。但他們後來發現產品不應“多而雜”,而應“少而精”,於是他們根據產品的銷量進行調整,將銷量不高的產品果斷淘汰,專注做精品。
環境當然也需改變。來咖啡館的顧客都想要一個舒適的環境,但怎樣才能讓顧客感到舒適呢?他們從二手市場淘木質桌椅、飾品,然後回來自己上漆改造,自己粉刷牆面,簡約和溫馨相交融,色彩分明讓人心情愉悅。同時,他們還把一壁牆做成一個木質大書架,開始把自己平常收藏的圖書搬到店裏,後期又與青番茄合作共建咖啡圖書館,向同學們提供免費借閱圖書服務。現在,各種類型的圖書整整齊齊塞滿書架的每個空隙。
同時,他們捨棄了最初那套大多隻在豆瓣上營銷的“理想主義”模式,落地現實,結合咖啡館的特性,除了進行常規的微博、微信、豆瓣、人人營銷外,這裏還會固定舉行電影欣賞活動,放映人文電影,不定期舉辦手工課、攝影展、民謠音樂會、咖啡沙龍等活動。他們會像一般的學校社團活動一樣在校內張貼海報,每次活動幾乎都有一百多人,這也爲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學提供了一個交流平臺。
通過一系列由內而外、線上線下的改變,豆芽起死回生了。從2011年開始,豆芽一掃陰霾,每天人流絡繹不絕。徐濤把那個時候稱之爲最值得懷念的日子:連一杯單價5元的茶每天也要賣1000多元,每天平均的人流量達到200人次,在沒座位的情況下,大家還願意陌生人拼桌。
但在這種熱鬧的表象中,徐濤和他的合作伙伴們意識到這與咖啡館安靜閒適的氛圍不符。爲了分散客流,也爲了打造校園品牌,他們決定開分店。2011年6月6日,在第一家豆芽書島咖啡館的不遠處,豆芽六月六號咖啡館誕生了。
專注:只以學校爲基點
三年前,果園新村只有豆芽一家咖啡館。而現在,模仿豆芽的咖啡館林林總總有十幾家,不過卻都不如豆芽活得朝氣蓬勃。豆芽的成功讓人眼紅羨慕,很多人試圖複製。殊不知對於豆芽來說,成長就是一個不斷選擇和取捨的過程,糾結和艱難從創業之初伴隨至今。
徐濤說,賺錢並不是專注“錢”,而是要專注“事”。事情做好了,錢財自然來。
豆芽傳承了老闆們的認知和信仰,將打造校園品牌咖啡館作爲理念,不偏不倚,一做到底。
豆芽做得風生水起,知名度漸漸提高。平時總有朋友提醒他們哪哪兒又有合適的地方可以開分店,但是涉及到商務區或公務區的,豆芽一律不考慮。比如有一個老闆,試圖說服他們和他一起去觀音橋商圈的商場開店,遭到拒絕。徐濤解釋,豆芽主打“人文校園風”,以學校爲基點。他們力求把豆芽做成一個品牌企業,而非散落的個體。而如果豆芽試水商務區或者公務區,那麼它的定位就不明確不單純了,豆芽終究會面臨從企業變成個體的結局。
“怎麼可能同時做好很多事呢?專注一個方向就好了”。所以豆芽一直沒有進行快速擴張,而是謹慎觀望調查。豆芽講究的生存土壤,不斷在各個高校選擇適合自己的生存機會。重慶郵電大學即是下一個擴張目標。
豆芽的目標是,以學校爲基點,輻射整個重慶,再衝向全國。
如今,豆芽還創辦了屬於自己品牌的“豆芽咖啡學院”。徐濤和小夥伴們把它定義爲學校選修課,爲有意開咖啡館的學生進行培訓。他們果然如同一顆小小豆芽,曾經柔弱,但因爲堅強,努力向上,終究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